勤快点的,玉米秸秆都被砍完收回家了,土地上露出玉米秸秆锐利的尖头,更勤奋的,会把尖头下面的根部撅出,统一处理,进程慢的,秸秆还堆放在大地里,放眼出去,土地被分割成了方方块块,每一块,都是一户人家的故事。
车子到了地头停稳,走出十多米,我就看到了半弧形的塑料大棚,好在不是冬天,大棚的塑料布外面没有结霜,隐约的,能看到大棚里面的景象。
“哎,栩栩,那是不是梁爷爷啊!”
我找了下角度,站到一块稍微高点的田埂处,庆幸是这个时节,没有高高的玉米杆子遮挡,顺着纯良指尖一看,便从塑料大棚里搜寻到了爸爸的身影。
看不太轻爸爸的五官,只能看到里面的男人穿着一身迷彩工作服,正在大棚里不时的弯腰做工,只是当他走起路来,会明显看到是一瘸一拐,寒风瑟瑟,我遥望着大棚里的画面,心口百味杂陈,不多时,棚内爸爸身后就多了一个妇人,妇人也是穿着一身迷彩工作服,手上还拎着一个桶,好像是在给菜苗浇水,只是这妇人的动作很慢,每移动一下,都得拖拽着身体,慢镜般在大棚里忙碌。
鼻腔猛然酸涩,我对着大棚张了张嘴,“妈……”
别了别脸,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地用力的张大眼,试图将眼球在风中吹干。
我应该习惯了不是吗?
习惯爸爸腿脚不好,妈妈身体不便……
可为什么,我一看到他们,心尖儿就拧拧的疼,恨不能跑过去,帮着他们忙活忙活,但是这一刻,我却没有了那种勇气,好想不打扰,才是我最该做的事情。
默默的看了一会儿,三五分钟,或许更短。
在纯良询问我要不要进大棚里打声招呼时,我扭头直接离开。
“算了,别让他们发现,看到他们好好的就好。”
空气中会藏着眼睛,暗暗的窥伺我,我能做的,就是把‘喜欢’这种情绪小心地包裹。
我不能让人发觉我特别喜欢谁,特别在意谁,否则,被我喜欢上的人,就会迎来灾难。